離開職場後,鬧着玩,學過日文和韓文,奇怪地,都是學了三年就停止了,這是魔咒嗎? 已經不大記得為何會突然間走去學日文,想用持續進修基金?想去日本旅行時用得上?應該兩者都有吧。最初沒有作好心理凖備,上第一堂就教五十音,這沒問題,但第二個星期就以你已掌握五十音的先設去教,真的嚇出一身冷汗,原來學語文,真的要投入很多時間去溫習,不過學入門課是最開心的,因為是由完全唔識到學會一點點,有很明顯的成績,學會平假名片假名後,見到シャンプー,唔記得個生字,靠讀都拼到Shampoo,咁去日本旅行就唔會分唔到洗頭水同護髮素啦。 我是在HKUSpace上堂的,第一年由日本人老師任教,而且是超小班教學,本來只有十多人的課堂,上不到一半,變成不足十個學生,而不大缺席的更只有三、四個,我覺得不是老師教得不好,而是大家沒想到課程是如此急和要花大量時間溫習。結果我們幾個中堅,便不停被老師捉着問問題、練口語,膽戰心驚之餘其實都幾好玩,成績就一般般啦。 到了第二年,竟然被我遇上了學校中最有人氣的香港人老師,班房擠了三十多人!他真的教得很好,很了解香港人學日文的問題,會特別提醒漢字和中文寫法上的不同(例如草花頭寫法就不同),筆記清楚易明,上課會配合內容講一點日本文化風俗,雖然第二年是學最多文法的一年,但掌握了學習方法後,大致上都能跟上進度,上完最後一堂時,真的有捨不得的感覺,結果又膽粗粗讀第三年。第三年再由日本人老師教,問題來了,上課主要用日文,老師會一點廣東話再加點英文,但我聽懂的一半也沒有!而且慢慢教到最最最難的敬語,愈敬句子就愈長,完全塞不到入腦!本來我就有個最大的學習問題,就是溫習後有八成,然後過不了幾天便只餘下三成,最恐怖有一次測驗後,老師有點技術問題,隔了一星期才和我們對測驗,我的測驗成績不錯,但看着那份試卷,好像是初相識般陌生,真不知那時是怎麼答對的!第三年就連溫習後都只得五成,那怎麼學下去? 我覺得我學日文困難重重,主要是沒有語境,只有每年那一兩次去日本旅行才用得上一點點,平日又不聽日本歌不看日劇,所以決定放棄日文,轉攻韓文,因為近來都是追韓劇為主,看了《Produce 101》後又迷上了WannaOne,更開始聽Kpop,轉跑道學韓文,應該會好一點吧! (待續)
退休師奶立雜談
晚飯途中,突然收到朋友傳來訊息,說倪匡走了,一時間真的很難接受,這個樂天的老頑童真的離開我們了嗎? 我記得自己小學五年級開始看金庸,看完家中大姊那套《倚天屠龍記》後,媽媽便帶我去租書店租金庸看,不過飛雪連天射白鹿,笑書神俠倚碧鴛,金庸就只有那十四套作品,之後便開始看衞斯理了。還記得第一本看的是《原子空間》,真的開了眼界,就這樣一本本的看下去,幸好阿媽完全支持我的租書活動。 倪匡其實開拓了我的眼界,不一定真的讓我得到甚麼知識,但令我懷疑所有既定說法,要抱持開放的心去看待世事,倪匡最喜歡將鬼神再作解釋,例如鬼是一種電波,能與鬼接觸只是因為你剛好能接收到這種電波,我最喜歡的《無名髮》,就是說地球是外星人放逐罪犯的地方,這些人都被剝奪了智慧和頭髮功能,後來外星人ABCD來地球,接回肯悔改的人回去,因為ABCD性格各不相同,結果勸人悔改放棄現世回到天上的行為,就變成四個宗教!《後備》的複製人作器官移植用途等,是四十年前的想法呀!我記得小時候和爸爸爭論是否有外星人,爸爸老是說沒科學根據,我就會學倪匡說,不是沒科學根據,只是現在的科學還不能解釋還未能發現! 當然衞斯理系列不能說很完美,有時看着就發現有時倪匡寫到故事後段會忙記了之前的設定,又或是最後掉給外星人就解釋了一切,但總之看的時候就很開心和緊張,有時會有精采絕倫的設定,幾十年後依然不覺落伍,也許後期的衞斯理較行貨,但看着看着很有感情。我長大後不是租書,而是一本本繼續買來看,就像定時看看衞斯理一家、溫寶裕又有甚麼事情發生,而且我滿喜歡衞斯理女兒紅綾,小野人很有趣。維基說衞斯理系列共有145本,我應該全都看過。 後來我看多了外國的科幻小說,很多作者本身都是科學家,像我最喜歡的艾西莫夫,近年很愛的安迪.威爾等,那真的是另一種科幻世界,但倪匡的作品自有其不能替代的地位,也許沒有嚴謹的科學基礎,但那些點子都很前衞,整個宇宙觀都很前衞。倪匡常說宇宙這麼大,有這麼多星球,點會無外星人?我就在1997年,茱迪科士打主演的《超時空接觸》聽到接近一樣的對白! 2022年7月3日,倪匡走了,願你快去找你的外星人朋友,談天說地、飲酒作樂,說說地球人的壞話,ByeBye。
最初進入壹傳媒的《壹本便利》工作,可謂大開眼界,除了之前寫過的鋤書會這些工作文化衝激外,壹傳媒提供的工作環境亦是獨一無二的,只要早一天填飯紙,第二天中午便有飯盒送到,飯後有生果送到各部門,會依員工人數和時令而派,夏天便試過用小餐刀開西瓜和同事共享,3點3有麵包,逢星期五老細會叫下午茶,還有免費杯麵可當宵夜,真的照顧周到!後來搬到堆填區,有自己的大樓,人口多了,當初那些福利的確是少了,不過大樓還是有為員工打做的休憩空間,像泳池、健身房、桑拿房、休息室、籃球場,乒乓波枱等,還是很重視員工的。 回說最初入職時老細話:「基本上我們一年會調整人工,明年這個時候便會加薪,但如果你要等到明年今日才加薪,其實意即表現不濟。」結果呢,頭幾年差不多每幾個月便會加薪,每次都有10%以上,後來公司賺錢後更有花紅分,人工比起做公務員教師的同學當然差一截,但以傳媒來說就很不錯,每年有雙雙糧即14個月糧外,我分過2.x個月花紅(記得我無份但好似派過3.x個月),公司上市後還可以認購股票,不過那時我已去了《蘋果》了。 加人工、分花紅、好福利以外,最令我懷念的,是最早期在《壹本便利》工作的日子,那時一班同事大多是剛畢業,一起為一本新創的雜誌打拼,大家會拿自己要做的題目出來討論,互相給意見。當年有個欄目叫〈產品擂台〉,做的是類似消委會的測試報告,例如試那一款廁紙最好用、那一款洗衣粉潔力最強等,想方法比較廁紙的柔軟度、強度,真的數一卷廁紙有多少格等等,又認真又搞笑。這些古靈精怪的測試方法,大都是同事們一起想出來的,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胡言亂語之下,便會找到做稿的方向,埋稿日更會一起等完工再出銅鑼灣宵夜,一班人那種不計較只想做好本書的感覺,真的只有那些年存在過,感覺不像返工,而是像一起搞學生報! 我印象最深的一份稿,是被指派做二代無線電話的比較,亦即天地線、經緯站、步步通,連找齊三部機都要花點心思,因為知道做〈產品擂台〉,電訊商絕對有可能拒絕借機,然後要想方法儘量公平測試,測試當天book了公司車周圍去,還記得結果是天地線大獲全勝,拿這份稿做了宣傳廣告! 早期的《壹本便利》生涯,人工不錯、福利不錯、返工似玩,還有成功感,真的是最幸福的工作生活。
上回提到進入《壹本便利》後,上司H君施以震憾教育,指明「最重要諗讀者想要乜」,令我對做傳媒茅塞頓開後,第二個震撼教育就是鋤書會,基本上,要實踐理解讀者的需要,除了自己努力去想像去思考去分析外,其實好需要真的聽聽讀者的意見,最簡單的方法,就是由同事扮演讀者的角色,評論每篇稿的好處和不足的地方,所以每星期出書後,整個編輯部的同事,不論職位高底,都要參與鋤書會。 周刊來說,出書的那一天通常比較清閒,但為了鋤書會,要立即捧着雜誌細閱,然後mark低感想,以應付下午的鋤書會。會中大家輪着發言,對每篇文發表意見,但不可以為自己的文章辯解,即使被指出的問題有難以避免的原因,但讀者是不會知道亦不用理會任何原因的,所以批評一樣要接收。或許因為超過一半同事都是剛畢業或只有一兩年工作經驗,鋤書會完全不見惡意攻擊、踩低別人抬高自己的情況,大家都很認真的提出意見,而且有料無料,一聽便知道,老闆可以從中更了解員工的見識和能力。 我們自家的鋤書會有讚有彈,但聽聞《壹週刊》的,有黎老闆坐鎮,只可彈不可讚,應該壓力勁大,最初還在華蘭路十樓返工,與《壹週刊》同層,逢星期四便會聽到黎老闆大吼開會,甚至會直接叫:「XXX,開會!」XXX是某高層的名字,即使我不屬《壹週刊》也知道的人,而我就見到XXX躱在美術部不肯入房,伴着黎老闆的吼叫,看着就忍不住偷笑。 其實鋤書會是一個很好的文化,聽聽別人的批評,這才知道缺少了甚麼,那些地方可以加強,有時以為大家都知道的東西沒寫清楚,卻讓讀者一頭問號。只要懷着虚心,每次鋤書會,不只自己寫的稿可以得到點評,連同事的文章也可從別人的意見中得到啟示,這麼多人一起教你寫稿,只要用心聽,一定有進步!
去年今日,蘋果大樓內內外外人頭湧湧,為的是製作最後一份《蘋果日報》,以及報道和送別這份香港人的報紙。雖然我已離開壹傳媒好幾年,但那幾天,看着娘家被警察大肆搜查、資產被凍結、高層一個一個被拘柙,然後連我每日必看的《蘋果日報》都要停刊,心情真難以形容。 整天在家裡看直播,但不敢回去走走,怕自己控制不到情緒,又怕好像趁熱鬧似的,又憤怒又悲痛,終於還是坐不下去,半夜出了旺角買頭輪報紙,不是怕第二天買不到(那時覺得印成百萬份喎,點會買唔到,不過第二天原來真的一紙難求),而是坐立難安,好像要做點甚麼才能安心,這才跑了去旺角,可能人同此心,旺角全是買頭輪報的人,跑了好幾檔,才找到一檔人龍沒那麼長的(記得是行人隧道隔鄰那一檔,還要在FB互通消息那裡有紙),前面有人幾十幾十甚至過百份咁買,我只買了5份新鮮出爐最後一報,抱着「她」心才踏實一點,雖然實際上甚麼也沒做過。就這樣,我們失去了《蘋果日報》,只餘下手機上沒有任何實效的《蘋果動新聞》Apps。 一年後的今天,神推鬼擁下,傾了幾星期的下午茶約會,竟然約了在今天,四個舊蘋果人閒話家常,原來不少舊同事都已離開香港了,談到老闆明明可以一早離開以免被捕,卻决意和香港一同走下去,甚至忍不住紅了眼。現在好像生活如常,平靜度日,其實傷口輕輕一碰,還是會裂開流血。
娘家死忌快一周年,突然好想記下這個職場一些點點滴滴。 最初我是由《明報》副刊轉職進入《壹本便利》,是一個只有年多工作經驗的記者仔,兩個地方雖然同為傳媒,但無論目標對象、風格、要求、環境、同事都有很大分別。《明報》是所謂知識分子報,對象以中產為主;《壹本便利》則是一般的小市民。《明報》大佬是李純恩,還有好幾個資深記者帶着幾個像我這種小記者;《壹本便利》則大都是年輕人,老頂年紀不大之餘,也喜歡和我們吵吵鬧鬧開玩笑。 最顯兩者分別的,是我在《明報》介紹食肆後附上相關食肆資料,便被前輩捉了我去酸:「你知唔知我哋一格分類要幾錢?點可以幫佢落電話地址?」雖然唔明介紹完間舖又唔話人知喺邊係乜邏輯,但當時初出茅廬,只好哦哦哦。後來去到《壹本便利》,發現介紹店舖時詳細列出基本資料是指定動作,因為上司H君話:「諗下讀者想要乜,咁就寫乜!」我不知道H君還是否記得曾經這樣教我,但這句話我記到今天,亦是我以後做傳媒的基本信念,這句話在當時來說實在太震撼,可謂壹傳媒做稿的指引,讀者想知道甚麼?喜歡甚麼?對那些題目有興趣?等等等等,做記者的就要搜集採訪然後整理寫稿,介紹有美味食物的食肆,就是想讀者跟着去食,又怎可以不刊登基本資料呢?今天理所當然的做法,其實是由壹傳媒開始的。
昨天,2022年6月20日,本來是《蘋果日報》的27歲生日,一早已見到舊同事在FB遙祝娘家生日快樂。再過幾天6月24日,就是《蘋果》被逼告別一周年的日子,包括黎老闆在內,一眾高層大都還柙了超過一年之久,每次讀到談黎生入獄的文章,總是忍不住落淚。我的工作生涯,大都在黎老闆旗下的壹傳媒中度過,由小記者做起,不過一直都是做吃喝玩樂的副刊範疇,對這班因為新聞而遭拘控的舊同事不太熟識,也許只是開會時見過幾面,實在不敢想像他們現在所受的苦。 我離開壹傳媒時,紙媒已在沒落中,雜誌受影響最大,一本本陸續停刊,2018年連《壹週刊》都停刊時,我也只是感慨網絡興起,明明內容有價,仍難敵世代變遷,當然各雜誌水準日漸低落亦是原因之一,不知有多少人會像我一樣,以前看《壹週刊》像看書般,由第一頁內容開始看,大部分文章都看一次,到後來派書到枱頭,大約花個15分鐘,就已經揭完AB兩書。 後來我離開了壹傳媒後,不會買壹系雜誌,但仍然每天看《蘋果》,已經成了生活一部分,即使去旅行,也會用App怱怱看一下新聞,也有擔心《蘋果》會不會有一天也轉不了身,淹沒在網絡洪流中呢?想不到,《蘋果》的死因不是被讀者嫌棄、不是不再受歡迎,死因是沒錢,沒錢的原因是資金被政府凍結!就這樣,《蘋果》在最受市民愛戴的時候,最後一天以百萬份印數仍有很多人買不到的情況下,硬生生被逼死了。這一年來,連新聞也少看了,因為不知可以在那裡看!生活就像缺了一塊似的。 昨天,2022年6月20日,本來是《蘋果日報》的27歲生日,我們還有再見的一天嗎?